2014年5月3日

釣魚



釣魚       (劉晉奇. 2012. 4.11.)


封竿整整十二年,我突然決定重拾釣竿。

回想封竿前的最後一次釣魚,地點是在新店廣興那片大水域,而當時的廣興尚未禁釣。依稀記得,我當天釣了約三十條小鯉魚帶回家,讓家裡的三尺魚缸爆缸。老友阿哲說那些小鯉魚是「珍珠呆(珍珠鯉)」,而且據說長不大,與一般的大鯉魚(呆仔)不同,不過我還是搞不清為何會冒出「珍珠鯉」這種魚,因為當時我未曾聽過這種魚名。原猜想,或許是像金魚和錦鯉的品種多樣化一樣,這珍珠鯉也是鯉魚的品種之一,與錦鯉和野生鯉魚同為 Cyprinus carpio  這個物種。據說廣興的珍珠鯉是來自宗教團體的放生,但珍珠鯉的來源到底是什麼?是不是人為篩選出來的品種?剛剛 Google 一下後,只找到某個部落格的答案 (按此連結) 較令人同意,部落格的說法是:「鯉魚跟珍珠鯉魚兩種是一樣的魚,只是珍珠鯉魚在魚苗時吃的是高營養飼料,變成短短胖胖的,還有就是骨頭也變軟了…」若真是這樣就有趣了,鯉魚幼苗在養殖池吃太營養而變身為所謂的珍珠鯉,那麼這些珍珠鯉被放到廣興的天然水域後,由於食物不像養殖場那麼營養,活到最後是不是又會變回一般的大鯉魚大呆仔呢?如果是這樣,那麼所謂的珍珠鯉只不過是幼鯉魚的另一個匿稱。

封竿前最後一次釣的魚是珍珠鯉,重拾釣竿後則以基隆河的石斑(台灣石賓)做為開場。睽違十幾年後再拉起石斑,八工竿被拉成一條大弧線,魚尚未拉出水面就直覺那是一條石斑了。釣上岸後把那尾石斑抓在手上拍照,拍完幾張照片後,魚未進魚簍就從我手上噴走了。十幾年前沒有數位相機,亦從未幫釣起的魚拍過照,加上那麼久沒用手抓過活魚,如今動作難免生疏。一談起數位相機,不免要感嘆,以前因為傳統相機的相片沖洗成本過高,很多事物都沒留下影像,甚為可惜,不過就當它是往事如煙吧。

溪釣和池釣是我唯一喜愛的兩種釣遊,不過我幾乎不碰海釣,因為對海水一向沒有好感。會封竿那麼長的時間,除了是因為進修和工作忙碌之外,一大堆溪流被「封溪禁釣」則是另一原因,例如年少時代常去的坪林北勢溪和三峽大豹溪上游,全被封了,就連我封竿前的釣魚地點廣興也封了。

整個重拾釣竿的過程,全起於一個突然的決定,然後就放手一搏。先是聽朋友Sam說基隆河的魚很多很多且沒被封溪,然後開始用 Google 狂查釣場資訊與部落格、清洗三尺水族箱、重建個人釣魚工具、回想釣魚技巧,最後就到瑞芳國中前的基隆河邊開竿了。

隔了那麼長的時間再重拾年輕時的興趣,確實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。基本上,現在回想的釣魚經驗和記憶全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,而且很多記憶像是突然冒出來一樣,如同翻開了已塵封十幾二十年的日記。

雖然是封竿,但這十幾年來我並未忘了釣魚這項興趣,心裡總是想說:有一天我會再重拾釣竿的。十幾年來,每當我經過溪邊或湖邊,總會探一下有沒有人釣魚,總會瞧瞧水色,總會猜想水下有沒有魚,而這就是所有釣魚熱愛者的「症狀」!

部落格作家 Eric兄曾談過釣魚的「初始之心」(按此連結) ,那你我的釣魚初始之心是什麼?你有忘記嗎?我一直沒有忘記我的初始之心:「養魚」。第一次有機會學釣魚是在高一,當時很多社團來班上招生,其中釣魚社一群學長拿著釣竿在教室裡甩來甩去,說沒幾句話就走了,後來我就去了釣魚社。釣魚社的第一次聚會,學長要我們一一上台說說為何想學釣魚,我上台說:「我是因為想釣魚回來養,所以才想學釣魚。」

回想高一時第一次傻傻地跟著學長出征,目的地是坪林的代魚崛溪,我們在台北市公園路的公保大樓前上車,坐了兩小時的新店客運,終於到了坪林。一下車就看到一座橋,心情很複雜,我心想:「到了溪邊,我不再只是抓蝦了,這次是要釣魚的!」在溪邊,黃學長教我綁釣線與調浮標,他下竿後馬上釣起一尾溪哥!我恨不得也趕快釣一條,於是我努力等著,浮標動了,一拉,一尾溪哥!還大聲喊:「學長,我釣到了!釣到了!」當時高興瞧著生平釣中的第一條魚,如今還記得那幕情景。

說起來也矛盾,我的釣魚初衷是想飼養釣回來的魚,但我一直到了大三才買了一尺半的水族箱實現願望,這是因為先前的條件並不允許我養魚。沒有水族箱可養魚,那些從溪裡釣回的漁獲只好全進了五臟廟,包括溪哥與苦花。高中時有一次在三峽大豹溪樂樂谷遇到魚兒大咬,我釣了五十多尾苦花回家油炸料理,結果吃魚吃到心中很內疚,從此我不再吃親手釣起的魚。

以前我常對朋友說:「釣魚是一種簡易的打獵」,而這種打獵型態,工具是使用釣竿,而不是獵鎗。獵捕魚類的方式很多,例如:用釣竿、用魚網、用魚籠、用魚叉、用電的、用毒的。違法毒魚會殘害大規模水域是最沒公德心的做法,電魚既危險又違法,其餘方式我覺得都可以,只要當地政府不禁止。當然,你在釣魚的時候,若一旁有人撒八卦網,你一定會很火大,我也一樣會很火大,可是他捕魚你也捕魚,只不過是方法不同,只要他捕魚範圍不犯到你釣魚,你又怎能說旁人不能捕魚?當然,釣魚的漁獲速度較網魚慢很多。同樣的,別人釣一兩百尾溪哥回去炸來吃或賣到山產店,而你卻把釣到的魚全放了,這也是每個人的自由。

說到自由問題,由於早期政府不管,且釣客和捕魚客過度自由,讓很多溪流被操到魚越來越少。所以,後來就有很多地方政府實施封溪禁漁,以保護魚源與生態,雖然犧牲了許多釣友的方便,但封溪總會讓魚群爆增,恢復溪流生機。例如我曾看過三峽五寮溪和雙溪上游牡丹溪的禁漁區,那滿滿的魚群只能用「爆溪」來形容,雖不能釣,看了也是會令人高興的。其實再怎樣封溪禁漁,也是在溪流的上游,釣友們就委屈一點吧,釣釣中下游就好,或者偶爾等暴雨做大水,將上游的魚群沖下來讓你釣。

隔了十幾年要再度重溫釣魚樂趣,魚種和釣場資訊(溪湖釣)的功課一定要做的。由朋友 Sam 和其他 blog 提供的資訊來看,我發現如今溪釣狀況與十幾年前有極大的不同,許多環境和魚種都不太一樣了,尤其是自己居住的北台灣地區。一堆地方封溪就不談了,以可垂釣的基隆河、新店溪、大漢溪釣場情報來說,全讓我感到極度陌生。或許是因為自己過去的無知,印象中的基隆河以前是髒水滾滾,怎現在成了溪河釣的重鎮!親臨現場後更為震憾,水真的是清的,溪魚很多的。此外,聽說基隆河更下游有一大堆圓吻鯝(阿嬤魚),記得大學時代的書上不是說圓吻鯝是稀有魚種嗎?怎今天變成了大眾釣遊的目標魚?而且連大漢溪和景美溪都有大量阿嬤魚的魚群!

溪哥魚分類的新資料,則是另一讓人感到新鮮的事。這事已在其他幾篇 po文中談論過了。

釣魚的魔力,在於享受那種手握釣竿的等待過程,更何況你看不到水底下的魚,完全搞不清水面下到底發生何事,使得那種等待多了一分神祕感。如果苦無魚訊,到底是沒魚?還是有魚卻不吃餌?除非你潛入水底看,否則只有在岸上期待。在魚還沒被釣起前,你無法知道那是什麼魚,能做的事只有等待與猜測,用耐心持續跟魚兒鬥智。若不幸你的釣線被魚拉斷,你將永遠不知道到底是那條大魚傷了你的心,那將永遠是個謎,讓你不斷地想、想、想 …

要用什麼方法把魚騙上勾?釣組或浮標要怎麼調?魚餌要怎麼配? … 全是讓人絞盡腦汁的事。有個典故說:「姜太公釣魚,願者上勾」,你要怎麼讓水下的魚願意上勾,這是最有趣的事。比起其他較暴力的漁獵方式,釣魚這方法顯得較溫文優雅,也讓人和魚產生了互動,即人類和魚類之間的鬥智。當然,有人說釣魚這事是把人類的快樂建立在魚兒的痛苦上,因為魚勾還是會傷了魚體,這樣說法也有道理。

如今重拾釣竿,我並沒有忘了當初釣魚的初衷。一些魚就帶回家裡的水族箱飼養,其餘的魚就放回原水域讓他回歸自由。



(ready…)

(瑞芳國中附近的基隆河)

(瑞芳國中附近的基隆河)

(四腳亭的基隆河)

(猴硐國小附近的基隆河)

(猴硐國小附近的基隆河)

(等待…)

(中魚那一刻)

(將魚兒拉上的那一刻)

(大目孔)

(正宗大闊嘴郎)

(工具)


(路邊就是溪流, 在這種路上開車心情格外愉快)

(水族箱裡健壯的石斑)



Flag Counter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